毕业留念

叙事

年少时的梦,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岁月席卷,我们却听到时间磨损的声音。

毕业留念

晚自习前,班主任在下发我们的毕业照片。她走过每一个座位,把一个个精致的小册子小心地放在桌子上,一本一本地放下。眼神似乎有些凝滞,又似乎藏着一股忧伤。班主任变发边走,座位上陆续传来了同学们惊奇的声音,,丝毫没有离别的感觉,反而是看笑话一样,一一扫过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嘲笑每一个可笑的人。在最后的几十天里,同学们之间,更多的是玩闹。

班主任从我身边走过,小心翼翼地把册子放在我桌子上。我低下头,看着封皮:《北京市团结湖第三中学 毕业留念》是标题罢。封皮的正中央,是学校大门的图片。透过有些旧了的大铁门和新安装的电动门向内看去,可以看到长廊内的座椅,再远便看不真切了。每当中午时分,长廊内总是坐满了同学,一片片蓝色汇集在这里,像是一个小小的天空,现在却只剩下空荡的座椅。在封皮的最底下,用草书写着“美丽的校园,是欢舞的枫叶。流金的岁月,在这一刻,成为永恒的记忆。”抬起头,墙上倒计时牌子写着还剩下十二天,这也只能是记忆了。环顾四周,周围的同学依旧在笑着闹着,没有压抑的气氛,只有淘气的笑容。

翻开册子,八个红色的大字首先映入眼帘:“团结、勤奋、求实、创新”,血红的校训,应当谨记在心。校训的背景是整个校园。蓝天上有白云,白云下有绿色的操场、红色的教学楼、蓝色的长廊,长廊里依稀有人影攒动,大概是把某些上镜的同学照下来了罢。空荡荡的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唯独立着几个孤独的篮球架子。好想再一次躺在草地上呼吸,好想再一次站在球场里打球,好想再一次坐在长廊里聊天,好想再一次……。太多的希望、太多的再一次,终究化为乌有,不可能了。想到这里,我眼眶湿润了。我们似乎还能记得,开始的开始,走进来时那带点茫然带点紧张的眼神。可在这最后的最后,在我们来不及喘息的伤感里,我们又不得不走了。

往下看,是我们班的毕业照了。目光依次扫过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熟悉,他们都是一天里陪伴我最多的伙伴。我们一起聊天,一起讨论问题,一起唱歌,一起打打闹闹。一切的一切在脑海中都是那么的清晰。“快瞅XXX的头发!”“哈嘎嘎……”“XXX,你的头发不错啊!”“哈哈哈……”笑声源源不断传来,打入我心底,我也笑了。照片中的十一位校领导和老师开心地笑着,仿佛在说:看!又有一个班毕业了,他们都是最棒的!这里就数班主任老师笑得最高兴最灿烂了,一瞬间,不论是以往的不满还是怒气,全部变成了对老师们的敬意与爱戴,静静渗入毕业照里,成为了永恒的回忆。

缓缓合上册子,竟没想到背面还有图文。一幅钢琴键的图片,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放着一朵花,一朵粉色的花。上面这样写道:

太多的语言 太多的文字

怎能表达

太多太多的祝福

统统折进这本册子

相遇 相识 相知 是缘

思念的日子里

默默祝福的是情谊

人生的旅途中

有你有我有大家

泪水早已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慢慢流进嘴角,是咸的。

踱下教学楼,走过操场,穿过长廊,经过绿树红墙、欢声笑语,流连在路的尽头,我们一再回望。这或许是我们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用从未有过的无比珍惜又无比肃穆的心情,把眼光拨撒在岁月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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