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游天姥吟留别》论李白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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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李白是我国文学史上继屈原之后又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在他的诗中,浪漫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表现手法达到了高度的统一。李白诗歌的主要倾向和特点是浪漫主义激情和浪漫主义艺术美质。本文试图通过他的名作《梦游天姥吟留别》探讨其诗歌的浪漫主义特色及其成因。该诗题又作《别东鲁诸公》。天宝三年(公元744年),李白在唐都长安受权贵们的排挤,被放出京。次年李白将由东鲁南游越中,行前以此诗书赠友人。全诗托以梦幻,设以虚境,用梦游天姥的浪漫主义奇特想象,寄以情怀,向山东诸公申明心迹;通过浪漫主义表现手法表达了诗人对自由、光明等理想境界的追求,对王侯、权贵的傲岸不屈的蔑视。

从《梦游天姥吟留别》论李白诗歌

(一)李白诗歌概述

(二)《梦游天姥吟留别》的形成以及表现在其中的浪漫主义特色

(三)李白诗歌浪漫主义的成因

1、浪漫主义诗作形成的社会因素

2、特殊的个人因素

唐代历史揭开了中国古代最为灿烂夺目的篇章。结束了数百年的分裂和内战,在从中原到塞北普遍施行均田制的基础上,李唐帝国在政治、经济、军事上都非常强盛。同样,在艺术创作方面,打破框框、突破传统,表现出一种无所畏惧无所顾忌地引进和吸收,无所束缚无所留恋地创造和革新。一种丰满的、具有青春活力的热情和想象渗透于盛唐文艺中,奏出了强劲的“盛唐之音”。

唐盛艺术的典型代表是唐诗。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李白《朝发白帝城》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李白《江上吟》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李白《行路难》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李白《将进酒》

这是盛唐诗坛最杰出的代表人物之一李白的声音。李白的一生几乎在漫游中度过,他纵酒高歌,遨游天下,足迹踏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开阔的视野、丰富的人生体验激发着李白澎湃的诗情,他热情地歌颂祖国的壮丽河山,“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他满怀自信地追求理想和光明,“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他关注现实,关心人民疾苦,“俯视洛阳川,茫茫皆胡兵,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令人惭漂母,三谢不能餐”……

李白的诗歌,继承了前代浪漫主义创作成就,以他叛逆的思想,豪放的风格,反映了盛唐时代乐观向上的创造精神以及不满封建秩序的潜在力量,扩大了浪漫主义的表现领域,丰富了浪漫主义的手法,并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结合。这些成就,使他的诗成为屈原之后浪漫主义诗歌的新的高峰。

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李白应玄宗之征入长安,他“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满怀政治热情地把“济苍生”、“安黎元”、辅佐君王治理国家的愿望寄托在玄宗身上,他利用和玄宗接近的机会对他申述自己对国家大事的看法和主张,针对某些现象对玄宗进行劝谏,如他在诗中说:“遭逢圣明主,敢进兴亡言”、“夸胡新赋作,谏猎短书成”。然而此时的玄宗失去了往日励精图治、任用贤才的明君风采。“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他深居宫中、沉溺于声色,追求荒淫侈糜的生活,把李白只当作一个吟诗作乐的宫廷清客和点缀升平的御用文人,以满足他的享乐需求。但李白豪放不羁的性格,蔑视权贵的气派,“不屈己、不干人”的生活态度以及“揄扬九重万乘主,谑浪赤墀青琐贤”的傲岸风骨,不久就遭到权贵们的嫉妒、谗毁,玄宗也以他不是“廊庙之器”为借口而逐渐疏远了他。权贵的谗毁、玄宗的疏远激起了李白内心的极度苦闷和矛盾,也因此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了唐王朝统治阶级的黑暗腐败、官场的复杂以及日益尖锐的社会矛盾。天宝三年(公元744年)春,他被“赐金放还”,离开长安。三年的供奉翰林生涯没能实现他“济苍生”、“安黎元”的夙愿,这是他政治上的一次大失败。他曾一度消沉,“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以此表示对现实的愤懑。天宝四年(公元745年)他将由东鲁南游吴越留别友人时,写下了《梦游天姥吟留别》。

诗以梦中游仙的形式,寄托了诗人在政治上的苦闷以及超越苦闷的心情,表达了对自由、光明等理想境界的追求,对王侯、权贵的傲岸不屈的蔑视。充分展现出诗人大胆反抗现实的精神。在这首诗中,诗人的幻想色彩浓郁,浪漫主义特色表现得特别突出。首先,表现在诗作中的是他用梦幻的形式对超现实的幻想境界的追求和描摹。全诗可分为入梦、梦游、惊梦三部分。乍一开篇,诗人出以对句,“海客谈瀛洲,烟波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故意推宕一笔,以神山的不可觅求,反衬出天姥之分明可睹,点示题旨。接着,进入对天姥的刻画。诗人写其山之壮阔:“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天姥拔地耸天,大有横空出世之气概。再用对比手法,盛夸气势超拔的五岳,盖过山峰连绵的赤城。这样对比犹觉不足以显示天姥的峻高和气势,巍峨的天台山跟天姥比,也相形见绌。这一来,水涨船高,不明言天姥之高,而其高自出;不直说其势,而遮天蔽日、横云割雾的气势自可相见,使之更为显著和突出。正因为天姥高峻无比,气势雄伟,诗人不禁心动身驰,浮想翩然。为了能尽快见到梦寐以求的天姥山,“我欲因之梦吴越”,“因”交代了“梦”的缘起,由聆听“越人语”而神思腾越,张开想象的彩翼翱翔于九天之上,于是当年“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上安州裴长史书》),浪迹吴越的山水见闻便再次显现脑际。这样,此番的梦游不仅有现实的触发,而且有往昔的基础,因而奇特的浪漫主义想象就深深地植根于历史和现实的土壤之中。诗人“一夜飞渡镜湖月”,进入全诗的梦游部分。着一“飞”字,摹拟出神入化,足见“渡”是何等的迅速,诗人对吴越的神往是多么急切。“夜”、“月”的入句,既环扣了题目“梦”字,又使诗的境界弥漫出清丽的氛围。“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借湖光乘月色瞬间到了天姥山,“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从奇丽壮观的海日到危耸险峻的高山,“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从曲折迷离的千岩万转的道路到令人惊栗的深林层巅,“列缺霹雳,丘峦崩摧”,突兀的意象打开了另一境界,把幻想托上了高峰,想象的彩翼振翮直上。“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这是诗人梦游畅想的最高境界,也是全诗最为饱满、明朗的艺术画面。虚拟仙界的俊逸飘忽,实是表明诗人的超凡脱俗。正当诗人沉浸在仙气缭绕、变幻莫测的画面中神志俱忘时,“忽魂悸以魄动”,诗人心悸梦醒,惊坐长叹。诗的境界陡然剧变,诗的情绪急转直下。充分表现了理想与现实、个人与环境的尖锐矛盾。由此全诗进入第三部分。诗人梦醒低徊失望之余吟道:“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是全诗的主旨所在,也是全篇感情的凝聚点,在诗的结构上是“卒章显其志”,所显的是诗人嶙峋直立的傲志,不取悦于世而又不苟合于世的一腔怨愤。李白从现实去入梦,去畅游,大梦一醒,又回到惨淡的现实之中。梦中他把自己理想中的世界描绘的目眩神迷、奇幻莫测,诗人把神话传说中的事和对大自然的真实体验融合在一起,描绘出自己理想中的美景胜色,丰富奇特的幻想使得积极浪漫主义思想得以充分的发挥。其次,丰富的想象和大胆、奇特的夸张,创造了新奇的艺术境界,寄托了诗人奔放的热情和对自由、光明的追求。这是李白诗歌浪漫主义的又一特色。“洞天石扉,訇然中开”诗人由梦境进入仙境,“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李白大胆地借用奇特的夸张、缤纷的想象手法描述幻想中的仙镜:青冥浩杳的苍天广无边际、日月光辉同时照耀着神仙住处金银台。在“日月照耀”的光明背景下,众多仙人降临。他们有神虎鼓瑟,有鸾鸟驾车鱼贯而下,列队而来。这里没有森严的等级,没有尔虞我诈。众神仙都是平等相处,就连凶猛的老虎也都驯服地为众神弹琴鼓瑟,真是一派天地万物为一体的融乐世界,这种境界正是诗人所追求、所向往的。本是诗人急切地梦游求仙,现在却是仙人热烈地来欢迎,这正说明了诗人追求自由的心情多么的急切。再次,李白继承了屈原开创的香草美人传统,多用比拟、象征的手法表现自我,感讽时政,兴寄遥远,意蕴丰富。诗中充满了浪漫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艺术美质。当诗人政治上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他内心的痛苦无法排遣,正如屈原遭谗后上叩天阍下求佚女的心境,他写梦境的优美,神仙世界的美丽,正是反衬现实世界的丑恶;写对仙境的向往和追求,正是表达自己对于现实环境的失望以及对社会体制和人情世态等“不如意”的一切的激愤和批判。最后,诗歌的语言清新自然,活泼奔放。全诗语言寓豪放于自然,见深刻于浅显,圆活通畅,音韵浏亮,一扫六朝以来的绮靡诗风。“安能摧眉拆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是诗人对于权贵不妥协的抗争,诗句参差错落,明白自如,表现力相当丰富。

李白诗歌浪漫主义艺术特色有其产生的社会因素。盛唐时期政治开明、经济繁荣昌盛,这种环境下形成了李白豪迈的性格、炽热的情感、敏锐的政治追求,这些条件奠定了李白诗歌浪漫主义的思想基础。开元、天宝年间,唐帝国国力极度强盛,经济、文化等方面呈现出空前繁荣的景象,这就提高了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也激发了诗人们建功树勋的种种幻想。在这种时代精神的感召下,李白以“济苍生”、“安黎元”为己任,一生不懈地追求报效祖国的机会,“莫怪无心恋清境,已将书剑报明时。”正是李白心志的表现。唐代庶族出身的知识分子大都无视世族门阀那一套宗族礼法,思想上狂傲豁达,不拘儒学正宗,行为放浪不羁。加之李白受道家思想的影响,观念上较少受儒家传统的束缚。在时代大气候的影响下形成了李白“不屈已,不干人”的傲岸不屈的性格。他以大鹏自比时刻准备“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他不屑走科举进士的道路,他任侠、漫游、求仙访道、结交豪雄、干谒王侯,想凭借自己的才华、凭借知明人士的推荐,走“终南捷径”的道路去实现自己“济苍生”、“安黎元”的政治抱负。然而在李白生活的年代里,在政治开明、经济繁荣的后面却隐藏着种种危机:唐玄宗为首的封建统治阶级生活日趋糜烂,朝廷内权奸当道、政治黑暗,苛捐杂税日益繁重,安禄山此时也心谋不轨,各种社会矛盾都处在一触即发的时刻。李白第一次怀着“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的抱负,“仗剑去国,辞亲远游”,追求建功立业时,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荆棘丛生的险径,他在漫游的十八年中没能通过任侠、干谒权贵等途径实现理想,心中充满了愤慨与不平。天宝元年(公元742年)受玄宗之征入长安,当他踌躇满志的“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时,却落了个权贵嫉妒、“赐金放还”的下场。一次又一次的政治失败,使李白的内心极度痛苦,“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他感到从政报国道路的艰难,“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在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中苦苦挣扎,李白把自己美好的政治理想和对统治阶级的蔑视、愤恨借助浪漫主义艺术创作方法表现在他不朽的诗作中。

李白诗歌浪漫主义艺术特色形成还有其个人因素。首先,他豪放的性格和追求人生价值强烈表现自我的精神,使他诗情喷涌、一泻千里。据推测李白的家庭曾是一个富商,幼年所受的教育除儒家经籍外,还有六甲和百家等,使他的思想束缚较少,任侠、漫游、轻财好施,在他的思想里“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不到一年散金三十万。在许多诗篇里都表现出不受羁绊的豪放性格和强烈的主观色彩:他要入京求官,就宣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政治失意了就大呼“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他要求仙就“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当他喷涌的诗情用平常的语言不足以表达时,就用大胆的夸张,如用“抽刀断水水更流”比喻“举杯消愁愁更愁”、用“白发三千丈”比喻“缘愁似个长”、用“桃花潭水深千尺”比喻“不及汪伦送我情”。当现实生活不足以形容、比喻、象征其思想愿望时,他就借用非现实的神话和种种奇丽惊人的幻想来表现,如“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邀我登天台,高揖卫叔卿”。其次,他错综复杂的思想是其浪漫主义的又一成因。一方面他接受儒家“兼济天下”的思想;另一方面他又接受道教和道家的思想,他求仙访道、委顺自然、遗世独立追求绝对自由,他深受庄子影响,“投汨笑古人,临濠得天和”甚至把庄子抬高到屈原之上,蔑视世间的一切,当他在现实生活中失望时,他就把思想寄托在山川、河流、仙界神灵上。他以山为朋——“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以月为友——“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和神仙为伴——“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同时他还受游侠思想的影响,儒家思想、道家思想和游侠本是不相容的,但这种错综复杂的思想却是支配他一生的主导思想,主观上的结合并不等于事实,在黑暗面前他这种人生思想始终不能实现。他虽然渴望入世、匡济天下,又不屑于走科举出仕的道路;他干谒王侯“高冠佩雄剑,长揖韩荆州”,却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他希望从政,但却要求从政不能妨碍他对自由的追求。李白这种不能实现理想的错综复杂的思想,在诗歌创作中浪漫主义艺术手法是他必然的选择。

李白的一生是政治上坎坷多折、壮志难酬的一生,但他“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不朽诗篇,“谪仙人”的风采,汪洋恣肆、舒卷自如、妙机天成的情韵是留给后人的巨大精神财富。

参考书目:

1、《中国文学史》(二)游国恩主编 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2、《李白》王运熙 李宝均主编 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3、《中国古代作家作品研究》张崇琛 林家英 庆振轩 赵建新著 兰州大学出版社出版

4、《李白研究》 林家英著 甘肃自考委编印

5、《唐诗选》中国社会科学研究所主编

6、《唐诗三百首今译》 艾克利 段宪文 王友怀编译 三秦出版社出版

7、《中国古典文学名著赏析》 徐应佩 周溶泉 吴功正著 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8、《中国历代文论选》 郭绍虞主编 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9、《中学语文教学参考》2002年第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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